千层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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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劲辰】十年 18

清清静静地更文,精力确实有限,文笔又很艰涩,想着再有个几节就了结了吧。总是要He的

以下


2024年9月19日,一大清早,邵逸辰一睁开眼睛就看到白常常蹲在自己病床上,内心忍不住一抖
---怎么会在这里
“来看看你啊……今天你要特别小心哦!”
---会怎么样?
“天机!"白常常指了指天。他昨天收到今天的工作单时并没有邵逸辰的名字,只是今天一大早再看,若隐若现的多出现了一个名字,虽然很模糊,但白常常第一反应就是邵逸辰。

做鬼差这么多年了,有时候也会关注一些特别的人特别的事。江蔡大婚时人类社会的报道在他管辖区域铺天盖地,他当时是有些愤愤不平的。还生出了要使点无中生有的小手段吓吓某位背信弃义的念头。于是跟脚跟到他家,发现他一直是一个人住,就在江劲腾家长留了几天,卧室里的大屏放的都是邵逸辰,每日里除了伏案工作,似乎私人时间都是在忙邵逸辰的事,查询相关的病理报告,和疗养院的医生开视频会议,联系各行的专家团队咨询会诊,挖空心思交代特护每一天要注意的事项,甚至找邵逸辰台大的教授,请求他帮助邵逸辰完成论文,介绍海洋海事的投资商介入启动的项目注入资金。白常常是少有的感动的,人类的感情有时候太深厚,太深情。

邵逸辰的事鬼差也暗中打听了一下,什么情况下生死簿会出现标记不准确,还真是有收获,人类世界本不乏走阴阳道的天师,与鬼差做交易,或用命换或有其他祭祀的手段。邵逸辰的情况特殊些,他是被某位天师从另一个时空硬拉来的,于是生死都是凭空出现,记录自然就不全。这样的命格最容易被利用,上次的事就是有小鬼收了巫家的好处使然,这次任务单上凭空出现的记录,想必也并非偶然。

“你自己小心一点。我要走了。”白常常看看时间,不敢耽误,一闪而过。

邵逸辰这大半年来虽然一大半时间在病榻上挣扎,过得异常辛苦。可一直在努力坚持,求生本能是一部分,最重要总是被人紧紧拽住,舍不得是真舍不得。他爱他,一日多过一日,也知道对方爱他,浓情洌洌。他要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加坚强和有用。

事情总是在不可预料的时候发生。这天黄昏,晚霞漫天起了罕见的火烧云,邵逸辰做完今天的手部复健练习一个人停在湖中心看风景,趁着没人还给江劲腾打了个视频电话。给恋人看日本的火烧云,是天空很美,要找他一起看的意思。

疗养院的性质邵逸辰一直觉得很神秘,病人不多,个个都沉默寡言,似乎多说一个字都是浪费似的,严格的探访机制,家属间也从不允许互相沟通询问。邵逸辰原本以为大家都和他一样是声带出了问题,直到前不久无意中看到院里收治的一个七八岁左右的小男孩,小男孩很活泼,没事就去各大病房串门。邵逸辰的病房他来的最勤,因为可以一起玩电动。从小男孩的来处和病因中,多少猜出一些性质。孩子是日本人,大家都叫他和也。据孩子说,他的父亲是个惩奸除恶的英雄人物,他因为意外事件受牵连,被坏人注射了不知名药物入院的。小男孩的病时好时坏。病房里曾听到过孩子凄厉的喊叫,病痛的折磨总是让人如此痛苦又无可奈何。

火烧云褪去后,天黑的特别快。很快湖中心就只能看到不远处模模糊糊的树影。邵逸辰刚转身准备回病房,就看到和也,穿着白色的病号服远远的立在对面湖堤。

邵逸辰慢跑几步,想要邀请孩子一起走。突然孩子纵身一跃,湖堤上已空无一人。邵逸辰当时是没有任何时间思考的,大跨步向前,纵身而下,湖水里很平静,可视范围内并没有孩子挣扎的动静。邵逸辰深吸了一口气,往深水层潜去。

程俊群收到定位报警信号时正在餐厅取餐往病房方向走。从水中救出被水草缠绕的邵逸辰,抱到急救室急救……又是混乱的一个晚上。

虽然抢救及时,邵逸辰醒过来时已是几日后,肺部感染引起的并发症迷糊了好几天。邵逸辰有意识的时候,就感觉左手被紧紧抓住,没有平日里常带的防护手套,炙热的皮肤接触,骨头与骨头的紧压,紧的有些生痛。

“逸辰!”邵逸辰这是第一次看到如此不修边幅的江劲腾。胡子拉碴,双眼通红,头型凌乱。
江劲腾看着他瘪着嘴,一副要哭了的表情。邵逸辰想起自己劫后余生,也是不易,嘴是笑的,眼泪却也抑制不住的流了下来。

事后,邵逸辰才了解那一天,和也根本就没有去湖心,那日孩子毒发正在抢救室。而他看到的并不知道是什么。他也确切的相信,白常常的警告并非空穴来风。躺在床上打点滴的时候一个人想了很多,明白重生的时间都是多出来的,每一年的9月19都有可能凶险万分。

他不再催促倔在身边的江劲腾,也不再顾忌自己的缺陷和软弱暴露在对方眼里。放开自己的心胸去爱,一丝不留的回应对方。江劲腾开始减少工作量,花越来越多的时间呆在疗养院。这几年在江劲腾的有意倾斜下,他手头承接大多数跨国公司都在日本,江劲腾也加快了筹备事务所在日本办事处的建立。11月间驻日办事处正式开张。

肺部的炎症稳定之后,医院最终作出了肺部切除术的决定。这天江劲腾拿着符合指标的化验单和手术方案去找邵逸辰时,他正在伏案写字。“宝贝,院里准备给你做最后的修复的手术了。”恋人多少有些激动的将这个决定告诉邵逸辰的时候,邵逸辰的反应却有些迟疑。他拿着单子看了下,主动拉着情人坐在病床上。
一字一顿的说:“我想出院。”
“出院?为什么?你现在还没有完全好。等这个手术完了,还要……”邵逸辰打断了江劲腾低头翻看报告的动作。
“我想看---你--工作的--地方,想去---富士山,想写---完---论文,回台---大见---老师,和你---去---滑雪---冲浪……”江劲腾看着恋人一字一顿的说完这些,把恋人一把搂人怀中,一下一下的安抚着他的后背。
“宝贝,我们以后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,你的肺部微创手术一定要做,医生说有恶化的可能性。……我答应你,这个手术完以后,我们出院回家修养一段时间,好不好?”

邵逸辰自觉时日可能无多,并不愿意再把时间浪费在无意义的修复手术上。只是母亲和江劲腾强烈要求,特别是母亲含着眼泪苦苦哀求他时,最终还是屈服了。

邵逸辰也不知道2025年9月19日自己的命运到底会怎么样,但眼前能让家人开心的事,最终还是不忍心拂了亲人的好意。

胸腔微创自然较胸壁手术恢复要快,但毕竟是脏腑上的手术,要动根本。咳嗽清痰就折腾了近一周,术后插了几根管子在身体里,将近一个月才全部拔了,最终等到可以出院的时候,也将近圣诞前夕。医院也不是就完全不去了,要定期取药和复查。

程俊群是跟着一起回家里,做一些家庭护理工作。程俊群自然是江劲腾安排的人。他原本是台大医科的一个穷学生,因为实习期带头主治医生的医疗错误被顶包,一判时是有不短的牢狱之灾,后来同学会几经周折找了江劲腾请求他二审的辩护律师,江劲腾了解案情后,免费承接了这个案子。顶着强权和利益集团的压力,最后成功翻案判的无罪释放,只是医生执照就再难审批通过了,也算是对他有再造之恩。当时也不知道他是哪里听来江劲腾打算要请特护的消息,自愿请缨而来。


江劲腾托客户在不太靠近市区的地方租了套两层楼高的独栋住宅,一个不大的小院子围着院子栽了一圈平安树。院子中间还有颗木瓜树。
“喜欢吗?”邵逸辰被包的严严实实的从车上下来,一见就很喜欢,虽然不及老家的房子那般明媚,自有一种厚重的气质,让人平静下来。对他来说,不住院没有消毒水味就是好的。

邵逸辰挣脱开江劲腾的扶持,三步并两步跑到树下,摸着木瓜树粗糙的树皮,笑在两边脸。江劲腾看着恋人开心,自己也很高兴。
“摸到一颗树就这么开心,那摸摸我是不是更开心?”
邵逸辰转过身去,捧着恋人的脸,也顾不上母亲和护士就在身后,张嘴就是一个啵啵,响脆响脆的。亲完又想起有人在,抬眼看了下母亲,双手环在情人颈后,头藏在情人肩膀上躲起来,一副害羞不过的样子。快30岁的男人,做出这样的动作来,也觉得可爱无比。
“她们进去了,可以再亲我一下吗?”
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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